Friday, May 2, 2008

华人在美国做律师的情况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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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没有就是钱太多Aug 6th, 06, 08:58 AM
华人在美国做律师的情况介绍

至少,自己没有认为华人任律师有任何文化、种族方面的困扰。选择的是做比较有Challenge的Litigation。美国top firm 里的华人合伙人确实很少,不过,以全美国华人的比例算起来,可能就不算少。

美国顶尖律师事务所的晋升机制很规范,手册都可以查出来的,薪水是按年份提升的,与干得好坏基本无关,干不好的赶走,干得好的留下来。留下来的都得是好的,其中薪水就没有差别了。一般一年提一万五到两万,年年都提。干满七年以后,有可能当合伙人——要看造化,看人家要不要。但是,很多人干不到七年,自己就主动找到别的去处了。

截至2月中,已有至少7所纽约律师事务所公布了今年新招聘的菜鸟律师(first year Associate)的起薪为14万5千美金(+Bounus)。

哈佛法学院的学生高倩今年毕业后,将在纽约的一所top firm工作。

华人做律师,口才也许不是最重要的,但是很必要的.前阵子,新东方的徐小平到纽约时,问哈佛法学院的学生高倩"口才不好的当得了律师吗?",她说,不爱讲话的人,自己就不会想当律师.

据说,有的教授是很厉害的,对于"不行"的学生,会在课堂上故意揪住某个学生不放,一连问20分钟的问题,最后问,那你到底会什么?学生只好当着几十人的面,惨惨地回答,我什么也不会.这种情况一般发生在一年级.但是,每个年级都有中途退学的.想想一年花了6,7万(近4万学费,两三万生活费)以后,退学是什么滋味.

所以,还是得从小PUSH,才会有talent,靠进去以后再train是不现实的.

口才和书面语文也是有一定联系的.

顺便说一点,法学院常常一门课一整学期只有一次期末考.一个考试8小时很正常,可能问10个问题,开卷,一般得写30~40页(打印出来).通常大家8小时就都不吃少喝不休息,连续写下来.最糟糕的是,评分不是看答对了还是错了,而是看是否比别人写得好.因为只给少数人A.很夸张的是,有的教授给的时间是 24小时后交卷,这样,所有的学生在这24小时内都不会睡,因为除非是真"天才",否则,少花时间的人,和别人比起来,肯定就好不了.据说,后来不允许给这么长的时间.怕把学生整垮

读法律是相当地辛苦

以前上大学时,我们同一层楼住着法律系的女生,常常看到她们在考试前熬通宵,好像是突击背东西,也许她们的记忆力能够得到锻炼提高。在西方学法律,也需要大量地记忆,
背是要背很多的.但是,考试写东西主要的还是argument要好.

美国的法律是多得不可能背下来的.

斯坦福前法学院院长Kathleen Sullivan前年辞院长职,成为加州一个law firm合伙人,她以前只有纽约的执照,去年参加加州律师执照考试,没有通过,成为一条大新闻.她之fail,可能就是因为背不下来,或者不知道怎么背,背哪些,太多了.

她写的CONSTITIONAL LAW是全美法学院的教科书.

有关新闻:

SAN FRANCISCO (AP) - Jan. 20, 2006 - Kathleen Sullivan may have been dean of the prestigious Stanford Law School, but she flunked the test many of her former students have passed, the State Bar exam.

The California Supreme Court has removed Sullivan from a biotech company's legal team in a $500 million-dollar licensing dispute.
It seems last year Sullivan failed the state's three-day test to become licensed to practice law in California. But Sullivan is licensed in New York and Massachusetts. She has also argued four cases before the U-S Supreme Court.


A native of New York City, Ms. Sullivan has an undergraduate degree from Cornell University and a law degree from Harvard University. She taught at both Stanford and Harvard before becoming dean of Stanford's law school in 1999. The author of a leading constitutional-law casebook, Ms. Sullivan has argued several cases before the Supreme Court. Earlier this spring, the nation's highest court ruled in favor of one of her clients, a California winegrowers' group, striking down state laws that restricted direct sales from vineyards to consumers.

如果不能在Private law firm干到Partner, 律师挣不到7位数字, 一开始当苦力. Corporate Lawyer 只有85K(entry)-150K(senior),<5%bonus; 干到Counselor开始200K以上. Intellectual property law firm Frommer Lawrence & Haug LLP will shell out a massive $150,000 salary to its first-year associates, marking the highest wage offered by the country’s top law firms.
A corporate lawyer is one who practices corporate law. A lawyer who works for a corporate is called an in-house counsel. http://www.princetonreview.com/cte/profiles/dayInLife.asp?careerID=168
patent 律师最少每天12小时每周6或7天,一个星期是七八十小时,其实真还不如到华尔街上去, 投资少,见效快. 能干到partner也就是rain maker, 有大量客户的意思. 这个别说外国人,本地人大部分也做不到.这就是为什么most lawyers do not make partners. 另外partner也有equity partner & non-equity partner之分,收入相差远了去了.不是每个partner都有能力拉到生意的。I would say most lawyers only make an average amount of money.
并不是任何律师可以拿到高薪,大部份的法律系毕业的学生不是在大事务所中卖命,就是担任公职或是担任公司的法律顾问...
至于您要是问为什么许多人对这样的工作仍趋之若鹜,理由很简单,"不了解真正的事实",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法学愿的第一年到第二年的drop rate高达 10%。总之,如果您只看到钱的部份,只能说您可能是真的不了解个中的甘苦,同时您绝对不应被好莱坞的电影中的情节所骗,那一套经常只是神话。
如果您想了解律师的收入与相对的付出,建议您看一本书
"The Street Lawyer" by John Grisham. (这是一个小说,但是可以给予您一些很好的概念,为什么有那么多傻瓜愿意投身法律事业)。
同时一句老话,“任何的高薪工作的背后都有高昂的付出"
同时老实说真正赚钱的是律师事务所或是那些资深的合伙人,一般的小律师分不到什么。当然高薪的背后也有其悲伤之处,基本上both离婚率与自杀的比率在律师界都比常人高出甚多.美国150个法学院每年毕业的毕业生有多少人,基本上只有60-70%可以顺利取得律师执照,而真正能够脱颖而出更是凤毛麟角,做律师表面上看很风光,真正的酸甜苦辣只有到入了行才知道。我姐夫就是律师,他从常春藤法学院毕业,在大律师事务所工作,每天平均工作12个小时,听上去年薪10几万外加分红很多,如果按小时算的话,工资显然是少了。另外做律师看资历,刚开始几年是很难熬的,比你高年级的人都好来压你。

找工作
目前的情况,如果您不是父母本身就从事这一行,大部份的情况,您必须是名校前20%的学生才有可能到到的律师事务所工作。 一般的情况起薪从大约八万五到十四万之间,但是工作时间至少85小时,甚至有老猫的朋友工作135小时一周 (记住一个礼拜只有168小时)
工作性质
不同于电影a few good man 中描述的,有大约70% (一说是80%)在毕业5年之后都没有机会真正上庭过,30%-40%的学生可能一辈子没有代表客户办理过庭审
工作压力
from skill one to ten, it will be twelve.
In these past couple of years quite a few top-5 law school graduates cannot find jobs.approximately 20 JDs per year for the top-5 law schools. each year the number is slightly different, but 20 is a good average number. Columbia and NYU typically have more than Yale or Stanford due to the differences in their class sizes.
20 is the COMBINED number for the top-5 law schools, not for each school. Each year Yale typically has about 2, Stanford 1-2, Harvard around 3, Columbia around 5 (including converts), and NYU around 5.
哈佛,耶鲁,哥伦比亚,纽约大学四所大学毕业的有65%可能到top30的律师事务所工作,起薪12.5美+BONUS 2-3万美金,但工作强度极大,我看周围的中国学生作作把家都做掉的很多,压力太大都做变态了。其他学校不敢说,找到工作的可能性比较少,加上这几年念法律的中国学生多了,找工作的竞争也很大,小的律师行又不需要国际学生。到大公司去做法律顾问一般没经验的不要,也是一个难题,而且PAY的不高。所以,成绩+运气+才气+口语,一个都不能少。我所知道这四所大学毕业的JD到国内最好的金度律师事务所找到的工作起薪是20万人民币,税前,他们在这里因口语问题没找到工作,所以,TOP的学校都不能保证就业,个人能力真的很重要.当然也有人从TOP LAW SCHOOL毕业手里拿到了Wachtell Lipton这样top law firm一年28万美金的OFFER, WACHTELL LIPTON第一年的从法学院刚毕业的新律师是14万底薪, 14万(100% SALARY) GUARANTEED BONUS, 加起来不多不少28万. 其实律师收入不是那么高,一般不做到合伙人,光拿工资的话,$300k 一年是到不了的!
top 5 law school里很多美国人只是把做律师当跳板,他们是想将来要从政的。中国人在这方面起点比较低,所以没办法,想要上法学院,当律师必然要吃苦的,而且当上之后更苦。

各州考bar的要求不一样, 有些州没上过法学院都有资格考bar. 再说, 律师的收入不象医生那样较平均, 个案说明不了什么. 各行都有做的平庸的. 论收入来讲, 一个平庸的律师比一个平庸的scientist 收入要高. 我所知道的律师(许多毕业于名牌法学院)收入都不错. 我们家的这位, 从毕业后第一年的十几万到现在的三十来万(毕业不到八年), 收入应该还算可以. 当然, 干哪一行理想不能全看收入. 但若因为律师收入不高而放弃, 似乎不是很明智.
华人应多多培养律师,没有法律保护,地位永远不一样.
犹太人今天在美国社会的地位, 跟美国律师中很大一部分是犹太人有关. 要知道, 百分八,九十的国会议员是律师. 日常生活中, 一个律师执照可以让你有偿或无偿地帮助到很多你身边的人. 我们需要更多的华人加入这一行. 律师中有ambulence chaser, 也有为他人伸张正义的, 不唯利是图的好律师. 就看你自己选择怎么做了.
律师这行真不是个好的职业选择
这行入行花的时间,金钱和精力都比较大.申请+读书需要四年.学费+生活费大约12万到15万(而且每年学费疯涨),加上放弃工作的机会成本.念书很累,压力也大.
对中国人来说毕业后工作没有保证.好学校好些,差学校更差.另外经济不好时好学校的学生都有找不到工的.毕业时有工作的中国学生比例很小(具体数字忘了,10%?)
工作后累.每周工作70-80小时是正常.忙起来一周100+小时也不希奇.每一刻钟都要在time log上写清楚干了什么.
工资按照小时来计算的话并不高.bonus给的很小气,跟banker完全的差几个数量级.
工作也做不长.行规是up or out.五六年之内>90%的律师被踢出去,<5%的能做到partner.
这是找到大律所的情况.如果找不到这类工作,在当地小律所做,多少年能还清学生贷款可能会是个大问题.
你的朋友如果读的是Stanford, Berkley, UCLA, USC,找工作应该都不错.其它的就不太好讲.
真要挣钱,要进banking或者自己做老板.绝大多数的律师只是打个苦工而已.才毕业的律师在工作头3年,连续的3天3夜不睡觉是经常的事。这种拿命和青春换来的钱,我觉的不值,花的也心慌。3年的苦读,进入大公司后却一直要被白人脸孔的高年级压制着,即使才能比人家出众,好事也轮不到你,对于他们这种从小就是在赞扬声中长大的人来说是忍无可忍的。所以,怨气就另找出口宣泄了,回到家找老婆出气成了家常便饭。很多法学院的学生压力太大变态,他们的家庭都不大幸福,一个TOP3的法学院,大概1,2,3个年级加起来有9对夫妇,3年后,只剩2对,又过3年,剩下的2对也离了。一个人,如果家庭不幸福了,赚再多的钱业是没有用的。在 top LAW FRIMS, WALL ST, 一开始, 可以靠IQ靠名校进去, 以后全靠EQ, 狗咬狗的地方, 混不上被踢, 被用, 被砍.
当然在ASSOCIATE LEVEL挣个200K还是可以在外面和家里神气一下地. 神气一下是可以的,但想到7年后,和你一起进公司,能力远不如你的白人同事都慢慢的进入PARTNER级了,你却连个大客户都找不到,心里肯定是慌张的。还有,大公司的那种人种歧视大家都心里明白,不用说的,黄种人的女的还好混一点,白人会对女的很宽容,对黄脸的男的可没这么好说话。说难听点,如果你是个方面都很能干的人(即使你的智商,工作能力都是特强的那种),那么,歧视,排挤,背后小动作,一块上了,没人会同情你,因为在白人眼里,你只是个外族人,他们不当你一回事。而且,在大公司里,永远不缺人才.大陆出来的混起来比ABC更难. 亚洲人肯定被歧视, 说过了, DOG-EAT-DOG的地方,在Associate level混, 里面干苦力,外面神气一下而已. 再要做上去, 难! 这就是为什么, 很多非名笑毕业的在非TOP公司做的反而更出色, 当CEO的都有.
很多人去学医生,法律是冲着钱多去的,这不对,做做把心态作坏了,是因为一开始出发点就错了,钱多不是坏事,但人生最重要的是家庭幸福。有个好得健康的心态,对孩子一辈子都会受益无穷。 钱多不是坏事..钱多了也可帮助别人.做哪一行, 钱挣多挣少都有开心和不开心. 关键是心态.哪一行做到top worker都有压力. 都需要付出很多. 幸福是靠自己去争取的. 没有人会送给你. 开心需要去学的. 学会开心是一门学问.

Sunday, February 3, 2008

传奇的川妹子 文学博士闯荡华尔街打下一片天(图)zt

传奇的川妹子 文学博士闯荡华尔街打下一片天(图) 综合新闻

乍一看,会以为裔锦声是一位温文尔雅的婉约女子,但只要一开口说话,便能感觉到这个婉约女人后面的那种力量,因为她时不时透露出一种热烈、清晰、欢腾的气息,让人感觉到一种掩饰不住的激情与果断。这时,你才会相信,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外表温柔内心狂野的女人,的确不同凡响。

裔锦声是华盛顿比较文学博士,进入华尔街已经十年。小时薪金为六百美元的裔锦声,是排名全美前三名的咨询公司首位亚裔及女性副总裁。

由于从事的是华尔街金融界的人才管理,裔锦声在华尔街颇有名气。她说:“在华尔街工作的数以百计华人中,我至少认识2/3。”如今,裔锦声创立了自己的公司,为美国跨国洋行与中国跨国企业提供全球人力资源与企业管理咨询。

女人不相信眼泪

裔锦声说不只是莫斯科的女人不相信眼泪,想在任何一个领域任何一个地区出类拔萃,都只有擦干眼泪,迎着困难上。

作为一个只有中国古典文学博士背景没有任何金融商业背景的亚裔,裔锦声是靠了任性的精神闯入华尔街金融业的。

在美国一开始找工作,她就把目光投向了大公司,因为她从没想到要去餐馆打工,她说她不能做一些无法打入美国上流社会的工作。因此舒利文公司成了她的首选,但对于一个毫无金融商业背景的亚裔女子,要在这样一个大公司获得职位,谈何容易。他们甚至连面都不愿约见,就在电话里拒绝了她。但裔锦声不甘心,她说,找工作和找老公一样,看准了,就不放弃,主动争取。因此在她三番五次给总裁打电话,不断地陈述自己那些烂熟于心的雄才大略后,终于顺利“入关 ”。入了“关”,随后面临的困难是,她一方面要承受着自己没有金融专业知识之苦,还要忍受着种族歧视之苦。

但幸运总是光顾那些坚定不移的人。她一边工作一边拼命学习、看书,而且不停地跟银行懂业务的人打交道以期从他们身上获取知识和经验,裔锦声不相信赢不了美国人。仅仅三年时间,她就给公司拿回了将近90万美元的纯利润,她成为这家排名美国前三位的猎头公司的副总裁。终于让那些美国白人对这个公司里惟一的黄皮肤黑眼睛亚裔人刮目相看。  

总结在职场中的成功,裔锦声说,“我发现恳求别人‘让我试一下吧’这句话可以走遍天下。”

裔锦声后来自立门户创办了重心集团,她说她热爱人力资源开发管理这份工作,这个工作可以和最优秀的大脑打交道,她的工作就是要了解这些优秀的人他们为什么要跳槽,为什么不愿意换工作,他们在职场中在寻找什么?

裔锦声至今没有为中国企业寻找过人才,因为她认为,中国市场不规范。在国外就业第一就是你的工作素质,这是最重要的,但是更为重要的是你的道德、人品。中国有些人在这方面过不了关——包括他的领袖气质、团体合作精神。还有中国有些年轻人很自私,他们以为自己有了工作经验就会垄断他认为的这个行业口,不给别人机会,从中拿到自己的好处,这一点在国外很不被人看好。“其实美国是一个很务实的国家,那里的人才工作目的是什么,他们对公司的期望是什么,公司发展的空间是多大才是首位,而中国的人才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他们给多少钱;包括香港人也是一样。”

裔锦声不喜欢爱抱怨和发牢骚的员工,她说抱怨和牢骚在美国是不能接受的,这会影响公司其他员工的士气。你不是一个向上的员工,不可能把自己的产品卖出去。“最好也不要在同事之间发牢骚,如果说你不喜欢这个工作,不满意这个地方,你最好赶快离开。这是你的选择,你决定了做一件事,不好的地方,你要学会克服。”

裔锦声:书写华尔街传奇的川妹子

纽约华尔街,全世界最著名的金融街。这条仅1公里长的狭窄街道既不生产汽车,也没有任何IT产品诞生,但数以亿计的金钱流动却在这里的交易员掌控下,分秒之间便可易主。

华尔街,一条缔造经济奇迹的街道,这里集聚着“世界上最聪明的大脑”,他们有的是金融大鳄,有的是投资天才,甚至不乏诺贝尔奖得主。

华尔街,一条见证事业悲欢的街道,有人在这里迈向成功,有人在这里坠入失败的深渊。华尔街人头发变白的速度与赚取金钱的速度成正比;公文包陈旧的程度与成就的显赫程度成正比……

也许,正因为此,一位退休的银行家听说女儿要去华尔街一家著名金融机构任职时,注视着女儿只说了一句话:“华尔街不是女人呆的地方!”

华尔街的女人少,华尔街的中国人少,华尔街的中国女人更是稀有。然而,就有一位女人,就有一位没有任何金融背景的女人,就有这样一位来自中国四川的女人,不仅在华尔街立足,还书写了一段华尔街的职场传奇。

她的名字叫裔锦声。

叩门:走进华尔街

名字中的“锦”正代表着裔锦声的出生地——“芙蓉花重”的“锦官城”成都,似乎也预示着她人生道路的前程似锦。然而,裔锦声的童年却并非繁花似锦。

1957年,年仅1岁的裔锦声便经历了丧母之痛,其后由曾担任过国民党成都市参议员的大舅抚养。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这种背景带给裔锦声的消极影响显而易见。

1977年,裔锦声参加高考,成绩远远超过了她所报考的北京大学的录取分数线。但是,她等来的却是名落孙山。到四川省招办一询问,方知原因只有一个:政审没有通过。回到户籍所在地,裔锦声托人了解了自己的家庭背景,这才知道,舅舅的头上还背着“历史反革命”、“现行反革命”和“破坏上山下乡”等罪帽。

就这样,裔锦声不得不第二次走进高考考场。这一次,幸运降临在她的头上。得益于全四川省英语口语第一名的成绩,吉林大学英语系“破格录取”了裔锦声。对裔锦声来说,英语取得如此优异的成绩并非偶然,它来自于一次偶然铸成的必然。1974年的一天,高中毕业待业在家的裔锦声在街头偶遇高中时代的英语老师。忆念起裔锦声学生时代上英语课的认真劲,老师主动提出教辅裔锦声学习英语。裔锦声的命运亦在这次偶然中得以改变,并一直延展,影响了她未来的人生、事业之路。

从巴山蜀水来到遥远的东北大地,在大学校园里第一次参加期末考试的裔锦声便迎来了一次阴差阳错、机缘巧合。她并不知道,自己答完的这份试卷不知何故是本应发给77级同学的试题。考试成绩公布,裔锦声竟然考出了98分的高分。不久,老师找到裔锦声,问她是否想跳级读书。裔锦声未及多想,懵懵懂懂中便给了老师肯定的回答。于是,她便成为了恢复高考后全国高校第一位跳级的大学生。

大学毕业后,裔锦声考取了南开大学英语系硕士研究生,十九世纪英国文学专家李宜燮教授成为她的导师。当时的南开大学英语系是从北京大学分离出来的,因而与北大颇有渊源。说来也巧,北京大学西语系主任李赋宁教授在南开大学讲学时,无意中看到了裔锦声撰写的毕业论文《美国梦的产生与幻灭》。读罢,李教授不由拍案叫绝:“思想这样敏锐,能够写出如此好文章的中国学生太少了!”设法与裔锦声见面交谈后,李教授当即就向南开大学的领导求贤:“把这个学生给我们北大吧。”于是,裔锦声毕业论文答辩尚未进行,她的工作就定了下来。

听说这一消息的一刻,一直向往着北大,曾为当年因政审与北大失之交臂而心怀遗憾的裔锦声不由得激动万分,已然在心里把人生终点定在了北京大学。

1984年的最后一天,裔锦声收拾好行囊搬进了北大宿舍。第二天,行李还未收拾停当,她就跑到系里要任务,并帮着其他老师批阅试卷。新学期一开学,任教数学、物理两系学生的公共英语课后,裔锦声满腔热情地投入到教学之中,她不仅动手修订教材,还在周末组织起英语俱乐部。短短几个月时间,她的周围便形成了一个好几百人的英语学习群体。

1985年5月16日,清晨。裔锦声一如既往地在未名湖畔的大道上晨跑。命运却在这个看似平常如昔的清晨再一次眷顾了她。当裔锦声跑过红二楼时,一位外国人迎面跑来。出于礼貌,裔锦声用英语问候:“Hi龋铮?do youdo(你好)。”那位外国朋友十分诧异,停下脚步,与裔锦声在路边攀谈了起来。20多分钟后,那位外国人感叹道:“GreatEnglish(这么好的英语)”,接着对裔锦声说:“你是我在中国见到的英文讲得最流利的学生,你应该到美国去,我来帮助你去美国。”原来,这位外国人正是美国华盛顿大学研究生院前任院长、著名数学家、诺贝尔奖的多次提名者Guidoweiss教授。那段日子,他正在北京讲学。

与裔锦声分别后,爱才如命的Guidoweiss教授就迫不及待来到北大外国留学生宿舍——勺园拨打国际长途,把情况告诉了他的学生、华盛顿大学研究生院现任院长Dean Wilson。其时,美国大学的录取工作已告一段落,奖学金也发放完毕。但Guidoweiss教授在电话里不断向DeanWilson院长强调:裔是一位十分优秀的学生,我们无论如何应该帮助她到美国。

两个星期后,Guidoweiss教授将一封国际快件交到裔锦声手中,里面装着华盛顿大学录取通知书、全额奖学金和美国移民局颁发的申请美国签证的IAP-66表。

甫一踏上美国的土地,迎接裔锦声的却是命运的玩笑。由于校方为裔锦声申请下来的奖学金来自中文系,裔锦声不得不从中国大学的英语系课堂走进了美国大学的中文系课堂,学习方兴未艾的比较文学专业。而在多年前上大学讲到中国文学时,裔锦声常常逃课去学英语。如今,中文竟成了她留学的专业。不久后,裔锦声渐渐喜欢上了中国文学,中世纪古典文学、文学理论以及用西方文学批评观点重新批评、解释中国古典文学的全新理念深深吸引了她。半年后,裔锦声便顺利通过了博士生资格考试。

就读博士生期间,女儿的降生,给远在异乡深造的裔锦声和丈夫带来了无穷的欢乐,同时也使全靠奖学金度日的夫妻俩生活更加拮据。为此,裔锦声读书之余必须打工挣钱,并同时打下了三份工——教书、餐馆和私人辅导。一次,裔锦声开车去打工,结果车子坏在了半路上,因为害怕误工丢了工作,她只好在高速公路上撒腿奔跑。公路巡警以为出了事,驾车追了上来。问清情况,好心的巡警开着警车将裔锦声送到打工的餐馆里。

1992年,裔锦声完成了在华盛顿大学的学业。按照先前的设想,裔锦声准备返回母校——北京大学,重执教鞭。然而,面临的现实却让她难以成行。这些年来,夫妻二人忙于各自留学深造,以至女儿已快三岁,一家人还是聚少离多。况且此时,先期毕业的丈夫已在美国找到一份工作。由此,裔锦声不得不打消了回国的念头。

手握一个学士、两个硕士、一个博士共4个学位的裔锦声随即希望找一份教书的工作。正好华盛顿大学空缺了一个终身教授的位子。裔锦声便请自己的导师—— 一位非常优秀的年轻教授帮助写一封推荐信。导师告诉她:“你跟我在找同一份工作。” 裔锦声深深为之震动。适逢美国经济陷入冰点期,很多学校资金短缺,无力聘请终身教授,甚至连一年一聘的教师职位也是僧多粥少。不久,华盛顿大学这个终身教授的职位也因经济上的考虑而取消了。看来,校园已不再是承载裔锦声梦想的理想之地,那么,未来的路又该如何走下去呢?

一毕业便失业,困惑中的裔锦声依然保持着素有的坚毅,她的心中只有一个简单而真切的想法:既然留在了大洋彼岸,就要努力进入美国的主流社会。她还在心底暗暗告诉自己:“我为什么不能赢美国人?!”然而,美国的主流社会在哪里?在裔锦声看来,金融业就是美国的龙头。于是,裔锦声开始了新的人生探求。

每天,裔锦声都到街上买回一大堆报纸,翻看着形形色色的广告版面,希望从中通向一份收入稳定的职业。一天,《纽约时报》征人栏上由舒利文企业与人力资源咨询公司刊登的招聘广告深深吸引住了裔锦声的目光:商学院毕业;至少三年的金融专业或银行工作经验;开辟香港、亚洲业务;薪水从优。舒利文公司起初不过是当地一个小型猎头公司,专为波士顿地区的高科技公司寻找人才。后来业务拓展到法律、医院、金融界,并且从单纯地替别的公司找人发展到咨询该公司成长的全部计划,开办培训班,培养在职总裁、副总裁的管理能力。当时,舒利文公司已经拥有14个分公司,公司市场评估价值7400万美元。在全美的金融人力资源与企业管理咨询公司中排名第三。显然,舒利文公司的各项要求裔锦声几乎都不具备,唯一符合的是她会熟练的中英文。这或许也是对在香港、亚洲市场拓展业务唯一有所帮助的条件。

尽管如此,裔锦声依然难抑欣喜。她哗啦啦一气写下3大页的个人履历,教育经历、毕业论文题目、工作背景、获得过的荣誉等一一列于履历之中。这份履历发到舒利文公司的结果可想而知:石沉大海,毫无回音。裔锦声却没有轻言放弃,她坚持给舒利文公司打电话询问、联系,以至于公司人事部门的人熟悉了她的声音,并且一听是她便想方设法搪塞。终于有一天,等待得有些无奈的裔锦声鼓起勇气,直接将电话打到了公司总裁的办公室。

十分幸运,舒利文公司总裁Donald那天正巧在办公室里,而且心情不错,让秘书将电话接了进来。一接通电话,裔锦声就直截了当地说:“我没有商学院的学位,但是有文学博士学位,文学是人学,我善解人意。在获得博士学位的过程中,我知道怎样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我是一个女性,在美国还是一个少数族裔,我经受了很多艰难困苦,它们没有让我退缩,更没有让我倒下,而是使我变得更加坚强。我没有银行工作经验,但基于我拥有的这些优点,我将成为公司的财富,而且公司也一定会为我提供这个机会,这对双方都是有益的事情。我很想到你们公司工作,我打了好多次电话都被拒绝了,请您给我一次机会吧。公司聘用我而我没有干好,最多损失几个月的薪水。如果公司认为在我身上投资有风险,那你们可以先不付我薪水呀。”裔锦声劈里啪啦一口气说完了上面的话,没有让Donald总裁插上一句。Donald总裁听完后只是对裔锦声说了一句:“I will call you(我会给你电话)”。

放下电话,裔锦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她心里有一种感觉,公司很可能雇用她。事实证明,裔锦声的预感并没有错。半个小时后,舒利文公司来了电话,通知她第二天去面试。

随后的两个星期里,裔锦声深深体验了美国主流公司招募新人的程序。部门的每一个人都要见你,因为他们是你将来一起共事、一块分红的同事。裔锦声面对的,就是舒立文公司全球资本市场部的12位同仁,第一个人见了你,他觉得你值得一见,才会叫上第二个人,依此类推。见完这些人,裔锦声才见到公司的人力资源部。在经历了七次严格的面试后,舒利文公司拒绝了其他100多名应试者而雇用了裔锦声。后来,Donald总裁告诉裔锦声,正是她连珠炮似的话,尤其是最后一句话感动了自己,当时就想雇用她。“因为你是一个不会向生活妥协的人,而我们公司需要的正是这样的人。专业知识可以学习,但永不言败的性格却不是人人都具有的。”然而,当她跨进全球资本市场部的大门时,部门的顶头上司却惊呼:“录用一个对金融一无所知的文学博士,已经是不可思议;而且还是一名女性,一名亚洲女性,完了!”

奋斗:名震华尔街

毫无经验的裔锦声在华尔街开始了艰难的奋斗过程。从学校走进华尔街,走进这样一家美国主流公司,这里的一切对裔锦声来说,都显得如此神秘而又陌生。“华尔街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世界?”解开心中的这个问号,裔锦声是从一个故事开始的。

上班后不久,裔锦声和同事们在午餐时聆听了部门老板米切尔讲述的前任老板约翰的故事。那时,米切尔在外汇交易组接受培训,一天下午,银行主席来到交易楼层,停在约翰面前,打了一个赌:一手,一张牌,一百万(一种流行的美国扑克玩法)。舒利文公司的同仁们对这类包含深刻职场道理的故事特别敏感,好奇地等待着米切尔讲述故事的结果:约翰和银行主席到底赌了没有?谁输谁赢?打赌后是否会影响到两人的关系?米切尔却卖了个关子,停了一会儿才接着说下去:“我的老板,伟大的约翰,不慌不忙应了一句:‘要玩吗?那就玩真格的,一手,一张牌,一千万。'”

这也成了裔锦声进入华尔街职场的第一课,让她认识到:华尔街的关键词是欲望,而非知识。华尔街属于那些敢担风险的人!属于最后一个站着的人!

刚上班时,裔锦声感到十分别扭,仿佛穿的是一件从别人身上偷来的华贵衣饰,尽管外观华丽,仍然感觉自己是个“灰姑娘”。甚至,七年文学院生涯造就的中规中矩、斯文有礼的学院派英语也与周围同事的遣词造句习惯格格不入。起初,裔锦声简直无法适应别人的谈话:简短快速,缺少耐心,说话特别冲。看来,要融入眼前的社会必须学会接纳,必须从“说话”学起。裔锦声首先改变的是喜欢用长句、大字、难字的学院派习惯,把英语说得更地道。而给客户打电话的时间也必须缩短到两分钟内。因为忙人、大人物甚至一般的人注意力往往只有两三分钟。裔锦声还别出心裁,把自己的电话录音下来,然后在每天的小组会上放给同事听,请他们提意见。“那样的感觉真是比初学英语还让人难堪”,裔锦声对此深印于心。但她坚持了下来,正是这种基本功训练为日后开拓业务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由于时差关系,负责公司亚洲区业务的裔锦声的工作时间总是安排在晚上8点至次日凌晨2点,开始的任务是每天打50个电话,试着了解、联系客户,开发业务。然而她却害怕接电话。每当铃声响起,她便死盯着电话机,迟迟不敢拿起话筒。小老板米切尔恶狠狠地“开玩笑”说:“为什么不接电话?难道它会吃了你?”对裔锦声来说,电话的确不会吃人,但电话那头传递的压人气势却让她感到恐惧和不安。

这段日子里,Donald总裁给予了裔锦声许许多多的帮助,替她制定了一套套计划,并且将这些计划落实到一年的、半年、三个月甚至每一天。Donald总裁要裔锦声每天读各种美国刊物一小时,读《华尔街时报》一小时,熟悉银行业务两小时……

裔锦声至今仍清晰记得第一次出行亚洲时,Donald总裁一边把公司信用卡交给她,一边半开玩笑道:“世界金融大门向你敞开了。商业生意合同项目会一个接一个被拿下来,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被忘掉。但是,那些包含在一个个合同里的人情故事都会长久地被留在人们心里,用文学这把金钥匙,这心灵的鸡汤,敲开我们亚洲市场的大门吧。”

进入舒利文公司做的第一笔业务让裔锦声记忆犹新。那时,公司要刚入行月余的裔锦声开辟亚洲业务,建立一个人才数据库。她把电话打到了香港,一家瑞士银行的债券部。一位女士用稍显傲慢的口吻接听了电话,自称是亚太地区推销债券的负责人格莉丝。裔锦声忐忑地自报家门,不料对方竟问她:“你是不是中国留学生?”原来格莉丝是曾在英国求学的亚裔留学生,有着与裔锦声相似的背景和经历,亲切感由是而生。两人随后交谈了起来。得知裔锦声刚刚跨进金融职场后,格莉丝真诚地告诉裔锦声一个信息:瑞士银行亚太地区需要一名上海办事处的总代理。裔锦声异常兴奋地挂上电话,可随即就开始犯愁:到哪里才能找到合适的人选呢?自己还没有建立起金融行业的关系网络,更不认识各大银行的精英们。所幸通过美国许多大学的就业指导中心,通过中国银行驻纽约分行行长,通过其他为数不多的业内朋友等渠道,裔锦声很快收集了16名应聘人足足3尺多高的简历资料,最终在两个星期内找到了格莉丝需要的人。裔锦声快速、热情、耐心、执著的工作赢得了格莉丝的青睐,两人从此成了要好的朋友。通过格莉丝的引荐,裔锦声发展了舒利文在亚洲全方位的业务,也获得了瑞士银行好几百万美元的业务。随后,裔锦声又赢得摩根银行等4家美国银行的信任。根据这些银行在香港、新加坡、日本等地的公司结构、投资目标、竞争力量,裔锦声替他们在金融产品与人力资源上出谋划策,替这些银行成功完成了许多项目,为舒立文公司赢得了丰厚的利润,从而使公司在竞争激烈的亚洲站稳了脚跟,亚洲金融大门就这样被裔锦声彻底打开。同事不由感慨地对她说:“美国25所名牌大学的华裔大学生都被你一网打尽了!”值得一提的是,事业蒸蒸日上的裔锦声并没有忘记朋友们曾经给她的帮助和支持。当东南亚金融危机影响香港金融市场后,裔锦声知恩图报,替处在困境中的格莉丝在美国花旗银行找到一份好工作,避免了一次人生危机。

华尔街的磨砺使裔锦声一天天成长,也一天天改变着她的性格。昔日的“灰姑娘”逐渐变成了“铁姑娘”。慢慢地,她开始用强势的口气和别人说话,甚至也学会了骂人。“在华尔街就是这样,缺少耐心是它的特色。你不得不用一种非常强硬的口气,显示自己的信心和说服力。”裔锦声坦言。但改变并不是彻底的改变,她也经历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困惑,但她却从不曾放弃一个信念:在华尔街骨头要硬,否则很难站着做人。

刚进公司不久时,裔锦声就完成了3个项目,为公司赢得不菲的收入。那时无意中得知同时加入公司的美籍女同事年薪比自己多1万美元,而对方并没有做出优秀的项目。裔锦声果断而坚决地给两位老板发去邮件,说明自己的工作业绩和薪水差异,希望在当天4点之前得到满意的答复。那时,她心里承受着来自各方的重压:朋友和丈夫都认为好不容易才获得这个工作,不应该太计较,搞不好连饭碗都保不住了,这毕竟是美国人的土地。“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歧视。我要与美国人竞争,哪怕一定得走,也要走得理直气壮,上法庭告他们欺侮少数族裔!”裔锦声在老板门外等待自己的命运又一次经受裁决。2点11分,两位老板找她谈话,他们起初否认存在薪水的差异,试图推脱。裔锦声据理力争,坚决不做让步,甚至不惜和对方上法庭,最终赢回了自己的尊严。5点钟,她回到自己的格子间时,看到桌上有一个信封,里面是一张薄薄的公司信纸,写着“为错误诚恳致歉。”

经过5年的艰辛努力和不断进取,裔锦声因业绩突出,从舒利文公司的普通一兵,被破格提升为副总裁,成为该公司创立以来的首位外籍族裔与女性高级主管,让那些美国白人对这位公司里惟一的黄皮肤黑眼睛亚裔人刮目相看。裔锦声的身价达到每小时收费数百美元,跨国银行争当她的客户,很多老牌公司纷纷向她抛来“橄榄枝”,希望以高薪聘请她加盟。这位地道的川妹子由此成为华尔街著名的“女猎头”,成为了华尔街传奇的一部分。

追寻:讲述华尔街

“生活在海外的华人更能够体会到祖国的含义,因而更加热爱自己的祖(籍)国。”和千千万万海外游子一样,裔锦声依恋着祖(籍)国,关于祖(籍)国的消息总能够让她心跳加快,让她激动。“可以让一个中国人离开祖(籍)国,但是不可能让中国人的心离开中国。”因为“一日中国人,终身中国人”。

1995年那个晚上的情景让裔锦声永世难以忘怀。是夜,舒利文公司为拉进四家跨国银行并独立完成了近四百万美元生意的裔锦声摆下了隆重的庆功宴,当年的圣诞节晚餐也定为了吃中国大餐。餐后,裔锦声有意要与那些一向轻视中国人的业界人士“作对”,要求公司安排他们一道到唐人街观看了中国影片《英雄儿女》。

2003年2月,裔锦声和家人、朋友专程赶到新泽西州大剧院观看中国歌舞、样板戏名家的赴美演出。听着《北京的金山上》,听着《红灯记》,听着《沙家滨》,目睹演出谢幕时观众和演员齐声高唱《龙的传人》,裔锦声不禁热泪盈眶,心潮澎湃中她问自己:这些年,这么多的人,究竟在苦苦追寻着什么?

1998年,裔锦声回国参加北大百年校庆时,发现中国变化日新月异,心中曾萌生出回北大教书的念头,正好也可以回到自己的专业,从事文学教学。说服了老板辞了职,说服了丈夫让她回北大,说服了校方并在学校办好了一切手续,最后在北大旁边五道口医院体检时,她的心动摇了。“我看着血从血管里流出来,背后的暖气片丝丝的响,窗户上的冰花慢慢融化,突然间感到生命脆弱不堪。”也许是离开中国太久了,很难再重新植下根来。她又回到了公司,回到了华尔街。

1999年,裔锦声随舒利文公司的全球金融部门并入欧瑞集团。2001年9月11日,在世贸中心受到恐怖袭击的火光中,裔锦声眼睁睁看着自己位于79层的办公室灰飞烟灭。世事的风云变幻和无常令她黯然神伤,触动了她血液里始终流涌着的文学情结。一天比一天强烈的为祖(籍)国做点事情的心愿也促使裔锦声陷入了长长的思索。她万分欣慰于中国的发展,同时站在华尔街的角度,也看到中国的不足之处。在华尔街的金融波涛中,裔锦声意识到,华尔街的业务是全球化的。华尔街吸引了全球各地的精英,除了口音不同,他们说的都是英语。同时,她看到了华尔街的写字楼里发生的职场故事、办公室政治。“华尔街的金融业已经走过了200多年,而中国才刚刚起步,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如何与一个庞大的巨人竞争?”她决定把自己在华尔街的经历写出来,希望让同胞了解华尔街是怎样运作的?华尔街的职场与做人做事是否有规律可循?这些规律是否可以用到变革后的中国企业?如果读者能从中找到一些有益的答案,那就是在祖(籍)国建设的浪潮里溶入了她的一滴汗水,那将是她最大的安慰。

2002年春,她自立门户,创办了美国重心集团,旨在为美国银行和中国大型跨国企业提供全球人力资源与企业管理的咨询。而利用出差等候航班的间隙、在宾馆饭店的闲暇,她回忆着华尔街的所见所闻,以文学的形式讲述华尔街的故事。裔锦声首先在美国和中国同时开辟 “求职华尔街”专栏,讲解华尔街及美国大公司CorporateAmerica的企业文化。后来,她的华尔街三部曲:《华尔街职场》、《职场政治:华尔街人力资源案例》、《走进华尔街:金融英语》陆续出版。裔锦声用自己和同行的案例,讲述中国学子打拼华尔街的经历以及中国该如何在意念上和游戏规则上和国际接轨。

2001年12月,裔锦声采访了海尔集团和海尔总裁张瑞敏,随后与另一位作家合作出版了第一部介绍中国跨国公司的英文作品——《海尔之路》。“中国的变化要让外国人了解,就要用他们的语言和思维方式来描述。如果你说‘everybody is a talent(人人是天才)',他们会认为你莫名其妙,如果你用‘everybody issomebody'来表达相同的意思,却很为他们接受。我希望用美国人的语言告诉他们中国的故事。”2003年,裔锦声两度回到故土——四川,专程访问长虹集团总裁倪润峰、新希望集团总裁刘永好,回美后即撰文将他们的创业经历介绍给了大洋彼岸的读者们。

此后的几年间,裔锦声的身影频频出现在中华大地的东西南北:在北大、清华,她解答学子们关于怎样到美国深造和关于华尔街的疑问,长达6个小时;在各地的书店,她给数千名读者解读华尔街的秘密;在上海,她为年轻的白领讲解怎样应对职场;在成都,她与三百名企业家和“老总”商榷怎样与外国洋行对话,取得认同感,从而“投资先投人”。2004年岁末和2005年初,短短一个月时间里,裔锦声又两次携美国的投融资机构和专家赴四川成都、绵阳等地考察,为家乡的经济建设牵线搭桥。

“我把根深埋在中国,从而能在美国的沃土成长。回顾我走过的路,我找到了根深叶茂的方案和模式,这些都是可以移植的。我希望中国千万个和我有同样境遇的年轻人能够从我的书中,从我的经历中汲取有用的养分。”裔锦声深情地说道。尽管现在已是华尔街的“个体户”,这位华尔街的中国女人仍然要将自己在华尔街的事业发展下去,也要将华尔街的故事传讲下去……